第八章情书

  自打杨文俊记事起，除了亲生母亲那几年短暂的陪伴外，好像最开心的时光都是跟姐姐一起度过的。第一次打电动，第一次游泳，第一次爬到山顶俯瞰城市的夜景…
  第一次亲嘴…
  还有…
  第一次梦遗……
  杨文俊几乎是在惊慌失措中醒来的。他在夜色里看着自己湿掉的内裤，回想起梦里姐姐婀娜的身影，顿时想给自己两耳光。
  怎么可以对姐姐有这么龌龊的想法！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不敢正眼看杨熠晨了。
  父亲去世后，他就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质。
  见不到姐姐的时候，他会止不住地想念；不小心碰到姐姐的肌肤时，他会猛然有种触电的感觉；他会偷偷地看着姐姐，可当她回头与他四目相对时，他又会紧张得挪开视线。
  他对姐姐的感情早就变得不正常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可是春梦…也太过分了。
  姐姐很好，对他也很好。姐姐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姐姐是他最重要的人，姐姐是……他的亲姐姐。
  不可以…不可以那样喜欢姐姐，那是乱伦，是为世人所唾弃的。
  他一遍遍地这么对自己说着。
  可是己不由心，身又岂能由己。
  在陷入沉睡的梦里，潜意识一次次地跳出来，明目张胆地把他对姐姐的爱恋具化成一帧帧不可描述的画面，在不受控制的梦遗中，把他最后一点自尊心和自制力踩得稀碎。
  他真的喜欢上了姐姐。
  他也曾试着说服自己，也许是和异性接触太少，身边只有杨熠晨一个女生，才会对亲姐姐动心。可是当他发现女同学塞到书包里的情书时，却是下意识的排斥，只是皱了皱眉，便随手扔到了一边。
  这天吃过晚饭，杨熠晨在房间里收拾衣服，突然感到背后有一股视线，回头发现是杨文俊站在门边，不知盯着自己看了多久。
  “怎么了？”
  杨文俊扭捏地往床边踱了两步，“额…姐姐，你有看到我桌子上的一封信吗？粉色的。”
  他倒不是想要珍藏，只是怕姐姐看到误会了。
  “哦，那封情书啊。”杨熠晨继续迭衣服，漫不经心地说着，“我担心你早恋，就拿走了。做饭的时候顺手拆开看看，不小心烧掉了。”
  好拙劣的谎言。
  “…烧了就烧了吧。我又不喜欢她。”
  “人家还说要给你办生日party哦。”杨熠晨阴阳怪气地说道，酸味都快要溢出来了。
  “才不要。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杨文俊心虚地盯着脚尖，声音越来越小，“只想跟你过。”
  听到这话，杨熠晨瞬间恢复了笑容，蹦跶着凑到他跟前，“那你想要什么礼物？”
  杨文俊目光躲闪，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丧气地说道：“算了…我想要你也不会给我的。”
  他和姐姐一样，都是轻度近视，除了上课和看电脑以外，平时一般不戴眼镜。此刻，他只希望镜片的反光能掩盖住内心的慌乱。
  “嚯？——”杨熠晨嘟了嘟嘴，“你说嘛，想要什么姐都给你安排！”
  杨文俊迟疑片刻，低声问：“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什么都可以！”
  杨文俊抿抿嘴，又咽了咽口水，“那我再想想…”
  忽然，杨熠晨欺身压过来，摘下了他的眼镜。她的脸越凑越近，近到仿佛下一秒就要亲上来，逼得他连连后退。
  “你干嘛…”他已经被逼到了墙边，退无可退。
  没了眼镜的隔档，他像是被卸去盔甲的蜗牛，只能把黏腻恶心的肉体赤裸裸地暴露在那人面前。
  杨熠晨抬手拨弄他额前的头发，饶有兴致地用指尖描摹着他眉骨的轮廓，仿佛在欣赏自己精心打磨的雕塑。
  “你该剪头发咯，刘海挡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