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语宁点头道:“也是,我们走了。”
“爹爹娘亲再见。”
夕阳下,陆仪灵朝着爹娘挥手,目送着他们远去。
陆仪灵看着楚澈道:“好累啊,我都走不回去了,你背我吧。”
楚澈蹲下让陆仪灵趴在他的背上道:“好。”
陆仪灵上了楚澈的背,漫天的晚霞下,少女靠在少年的背上闭眸安睡着,楚澈将陆仪灵送回了房中,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只觉一颗心跳得飞快。
楚澈拍着自己的脸道:“楚澈,你可别多想!”
……
到了九月里,祁语宁收到了灵灵命人送来的米粮,还往宫中送去了一份,但是灵灵连着生辰都没有回来。
来年春日,祁知远与楚小小大婚,这陆仪灵与楚澈两人随着已经八十多的方大儒前去蜀州拜访友人,竟都不曾前来。
直到冬日里,年满十七的陆仪灵楚澈二人才从江南归来。
祁语宁看着归来的陆仪灵身材要比先前高挑了很多,满是不舍地道:“这一次回来可别走了,你祖母的身子可愈发不好了,这一年来她可是为你担忧了,且你也十七了,纵使娘亲再是舍不得你,你的亲事也得提上议程了。”
陆仪灵淡笑道:“嗯,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再过两月楚澈就会参加春闱,到时候他若是能进大理寺衙门,我就可以嫁人了。”
祁语宁道:“楚澈进不进大理寺衙门,与你嫁不嫁人有何相干?”
陆仪灵道:“小叔叔又不准我进大理寺,他小气得很,只肯给我一个无关紧要的闲职。
若是楚澈能进大理寺,那我就能利用他掌权,可以挑选别人出嫁。
若是楚澈进不去大理寺,到时候我就找个在大理寺任职的夫婿嫁了。”
祁语宁:“……婚姻大事,你怎可如此儿戏?”
“没有儿戏,左右这世间男儿我都不喜欢,这世间少有男儿像我们陆家男子一般对夫人一心一意不纳妾,多的是像小叔叔那般,口口声声说深情的,其实莺莺燕燕妾侍就没有断绝过的郎君。
找个两情相悦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郎君极难,倒不如找一个我能控制他插手朝中权势的夫婿。”
祁语宁道:“灵灵,娘亲还是希望你能找你真心喜爱的郎君,你是不是还想着你涵哥哥?”
“不,他就是我的哥哥而已,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我如今只想为朝堂做事,为天下黎民苍生谋福祉,惩恶扬善,至于与谁成亲那就是随便了。”
陆仪灵道,“在知晓小叔叔开春要选秀时,我就再也不信这天下男子所言的深情。”
祁语宁道:“可是你爹爹就挺深情的……”
“他也是因为陆家祖训而已,没有陆家不得纳妾的祖训,他也说不定早就有无数个莺莺燕燕了,夫君于我而言无关紧要。”
祁语宁淡笑道:“你这就误会你爹爹了。”
陆泽入内道:“怎么误会我了?”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灵灵说若无祖训,你会纳妾有无数个莺莺燕燕?”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可别听灵灵胡说八道,灵灵,你也十七了,怎能一回来就挑拨离间?”
陆仪灵连讨饶笑着:“爹爹是个例外,但世间如同小叔叔一般多情花心的郎君多了去了,我先回去歇息去了。”
祁语宁见着陆仪灵的背影,头疼得按着太阳穴,“这孩子真的是,一心只想要进朝堂,连婚事都想着利用……”
陆泽听祁语宁说了灵灵的心思,道:“世间自有缘分在,不必太过于担忧她的婚事。”
“唉!”祁语宁叹了一口气道:“听说宫中太后出事了?”
陆泽道:“太后娘娘先前晕厥过去,命悬一线,不过这两日已苏醒过来了,我瞧着太后这次重病是为了让陛下早日选秀,后宫能诞下龙子,实际病情不大重,毕竟陛下亲政七年,膝下只有时宜公主一女,也难怪太后焦急。”
祁语宁道:“不会真的是陛下不会生吧?”
陆泽道:“陛下身体无碍,他是觉得皇后一直未生子,不想让别的嫔妃怀有身孕,这几年来,他去别的妃嫔宫中的次数屈指可数。
如今再是选秀,怕也是于事无补,只能让陛下打消了让皇后先怀上龙子的念头才行,这些年来陛下常去凤仪宫之中,可是喜讯全无……”
祁语宁又是叹了一口气道:“本来那个孩子还在的话,如今已经都要去上蒙学了,我还真觉得是愧对了楚池,早知就不该让她入宫去的。”
陆泽道:“当时你哪能知晓如今,不必因此而愧疚。”
年一过,朝廷上下就忙着两桩事,一是选秀,二是春闱。
今年春闱楚澈参加,楚池也难得地多为关注了些,连着宫中最要紧的选秀一事,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索性将选秀一事任由太后与贤妃去处置。
楚池只管给楚澈逢着考场里穿的衣裳,这春日里的气温起伏大的很,日里热的会出汗,夜里就会冷得打哆嗦,她需得多做几件穿脱方便的。
赵捷入凤仪殿之中,见着楚池在缝制男子的衣裳,他拿起一看道:“这颜色于朕而言会不会太素净了些?”
楚池道:“陛下,您要新衣裳自有新选秀进来的妹妹给您做,这是我给澈儿做的,过两日就是春闱了,我得替他赶制衣裳,这两日陛下还请去找别的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