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进医院

  第二天我和我妈回基东请债主吃饭，路上我妈和我打了招呼说如果对方耍起地痞流氓，我们转头就走。
  我和妈妈坐在一间暗雅的私人餐厅里，四周的木雕墙饰和低沉的古董灯让空气都带上了些压抑。窗外隐约能听见不远处街道的喧闹声，但这里却安静得令人心慌。我攥着手心，感到冰凉微湿，但还是在脸上堆起镇定的微笑。
  两个穿着黑夹克的大哥走进来，身上布满纹身，每个动作都带着一股让人不安的强硬气息。我拉着我妈站起来，然后上前给他们的茶杯里添水。他们在我们对面坐下，摆摆手说道：“坐吧，你们诚心还钱，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的。”
  我和我妈坐下，我开门见山道：
  “我们这次来是想谈谈还款方式，一次性要拿出这么多钱，确实做不到。”
  “分期可以，一个月至少十万，百分之二十的利息。“
  “二十？当时签订的借款协议只有六，两位大哥帮帮忙，大家都缓口气，百分之八怎么样？“我心中暗骂一声：明摆着趁火打劫！尽管头皮发紧，我仍努力让声音保持冷静。
  “八，你当我们是讨饭的？十八还差不多。“他们两讥讽笑到。
  “当时签的借贷协议里是百分之六，民间借贷也不容许那么高的利率。”我陪笑说。
  “你想跟我们谈法律？”
  “当时也是因为都是朋友您们才愿意借我们钱，那怎么能扯到条条框框的，况且我妈名下没有财产的，法院要执行也执行不到。“我起身给大哥们添水：”给我们多点喘息的时间，连本带利都会给你们的。“
  见对方不为所动，我尝试让语气软下来：“这已经是我能尽量给的还款速度了，您也知道我们的难处，能不能商量在一个合理的范围？”
  对方嗤笑一声：“10%，前提是你得喝完这瓶酒。”
  桌上推过来一瓶烈酒，我心中咯噔一下，心知这没得讨价还价。
  我妈拍着桌子怒斥：
  “你们是不是玩我们，还钱就还钱，喝什么酒。“
  我拦着了我妈，示意她别再说话。然后深吸一口气，压住胸口的紧张，笑着接过酒瓶。
  一口接一口地喝下去，喉咙被酒烧得火辣辣的。我眼前渐渐模糊，头越来越重，强撑着站起身，勉强维持住平衡走出门口，却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等我醒来，已经躺在医院的床上，头痛得像裂开了一般。
  这时萱萱跟我妈从病房门口走进来，看见我醒了连忙将我扶起，半身靠在床头。
  “萱萱，你怎么来了。“
  她用湿毛巾擦我的额头，关切地回答：
  “一天也不见你回信息，打了电话被阿姨接了，才知道你遇到这么多麻烦。“
  “事情都解决了，不用担心。“
  这时我妈端了一碗粥过来给我喝，她说：
  “萱萱很担心你，她了解了事情的起末，说愿意帮我们忙。“
  “我们已经自己解决了。“我不想在金钱上麻烦萱萱。
  “最近妈妈生意上的现金流很少，一个月要还这么多钱还是比较吃力的，萱萱愿意先借钱给我们，然后等我有钱了再还给她。“我妈又重复了一遍。
  我气上心头，直接跟我妈battle：
  “你为什么总是得寸进尺！本来需要卖房卖车，现在只要分期付款就好了。”
  我妈似乎有了人撑腰，便回呛我：
  “你为什么一点也不为妈妈考虑。我不用钱生活吗？能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为什么不接受！你一定要看见这个家为了钱散掉就开心是吗？”
  “你少买几只包钱就回来了，这么大一个长辈问小孩子借钱好不好意思？”
  “我和萱萱本就是朋友，你不要道德绑架我们。”
  “你们先别吵了，阿晴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萱萱略显尴尬。
  我妈哑然失声，找了个买炖汤的借口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萱萱，我拉着她说：
  “萱萱，你的好心我。。我们心领了，但是这个教训要让我妈接受到，否则她还会再次借钱。”
  “你不要操心这些了，好好休息。”她坚定地回复着。
  挂完吊水，我们办理出院手续，喝完我妈的炖汤便早早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