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误杀

  莉莉搬出了自己的房间，睡在了客厅里。
  因为她的房间里有一只蝙蝠。
  蝙蝠！！！
  但是沙发上没有床帏，有时候更让人胆战心惊。某天醒过来，莉莉发现垂下的灯饰旁边有个影影绰绰的翅膀，似乎又是该死的库什。
  她蹑手蹑脚地爬上沙发背，用一个纯银果盘罩住了这只东西。看灯饰里的影子，分明就是蝙蝠。
  她小心翼翼地把它用两个果盘兜住，藏在自己的书包里，准备带去学校丢掉。
  但是第二天带到学校，她又担心放生后它会再回来，或者咬伤别的同学。
  于是莉莉只能强忍着恶心，把它藏在包里，直到想出个处理方法为止。
  晚上，她搬回卧室住，把蝙蝠从果盘里拿出来。它一动不动。莉莉惊恐地摸了摸它的翅膀，伤势倒是全复原了，只可惜已经停止呼吸。
  “库什？”她提着蝙蝠翅膀，把脸贴过去想听听有没有声，“库什！”
  ‘没关系，吸血鬼没有呼吸心跳很正常。’莉莉安慰自己。
  她提着蝙蝠不停甩动，一边摇一边喊名字，可惜它依然纹丝不动。
  该不会是死了吧。
  莉莉恐惧又愧疚地拿着蝙蝠，不甘心地摇来摇去。
  过了很久，浴室门发出“咔哒”轻响。
  “我能问一下你在做什么吗？”
  库什站在浴室门口，一袭黑袍破破烂烂的。布料边缘像黑色火焰一般分解摇曳，让他的银色长发也微微扭曲。
  他为了躲避狼人，本来不打算变成人形。
  但是莉莉似乎有点精神分裂。
  莉莉看了他，尖叫一声：“你怎么在那里？”
  “我一直在这里。”
  库什微微蹙眉。他的眉毛也是银色的，细长如刀，像北境松木上垂下的冰棱。
  “你为什么要折磨那只死蝙蝠？如果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当面说清楚……不必如此。”
  莉莉丢了蝙蝠，推开他冲进浴室洗了八百遍手，还吐了半天。
  她抓了一只野生蝙蝠，呕！把它揣在身上一整天，呕！刚刚她还握着蝙蝠摇了一个多小时，呕！！
  她必须再去打一次抗病毒的针！！！
  “的确是十分强烈地表达了你的不满……”库什在她旁边慢吞吞地说着，还轻轻给她拍背。
  等莉莉吐完，他就变回了蝙蝠，回到通风管里。
  莉莉去院子里埋了死蝙蝠，抑郁地回房间睡了。大概是因为创伤实在太严重，晚上她梦见自己被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啃脸，根本没睡好。
  第二天文学课，她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次她梦见了库什。
  他坐在一张红丝绒的高背椅上。
  看周围的陈设，应该是他的办公室。
  书架上有各种旧书，下面的柜子微微打开，露出几瓶上好的“红酒”。地毯是暗红色的，窗帘是深黑色的，落地灯是纯银，整体配色跟他本人的配色对应。
  这是一种暗暗的低调的讲究。
  莉莉坐在他怀里，像是依偎的姿势。
  她甚至穿着之前的旧校服，裤子宽松，很好地藏起了腿形。
  “这个……”莉莉挣扎了一下，“这个办公室不是你的了！”
  库什立即抱紧她的腰，椅子往前移了移，把她压在自己的身体和办公桌之间。
  “很公平，我也毁了凯洛的办公室。”
  莉莉后悔在白天睡觉。
  她应该跟蝙蝠错开休息时间的。
  “你昨天梦见什么了？一直在哭。”库什若无其事地问着，手指灵巧地解开了她的裤子。里面是她新买的内裤。白色，有几朵橘黄的花。
  莉莉不敢相信，他连她新买的内裤长什么样子都知道。
  她扭动挣扎。
  “从我的浴室里出去！”
  “我在通风管里睡，没有占据你任何空间。”库什捏了捏她的肚子肉。
  她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咯咯笑了，但是马上又涌起怒火：“你根本不应该在学院附近出现！回北境去不好吗！”
  库什低笑一声，告诉她一个重磅消息：“复活仪式失败了。”
  “怎么可能？”
  莉莉下意识地回应。她发现，在她的脑海中，凯洛不存在任何失败的可能性。
  她有些厌恶地说：“他又聪明又冷血无情。这种人什么事都能办到。”
  “如果出现另一个比他更聪明、更冷血的人呢。”库什又轻轻笑了，他声音非常低沉，说话缓慢，在厚重窗帘遮盖的昏暗室内，有种暧昧的氛围。
  莉莉马上想到拂晓公。
  他平时看起来真的不聪明，但是某些时候又让人觉得高深莫测。比如南王婚礼时，他对教宗的死讯无动于衷。
  “如果有这样的人，他们会一起狼狈为奸。”莉莉怒斥他。
  库什微微叹息，低头咬了一口她的耳朵。
  “……不说这些扫兴的东西。”
  莉莉急促地吸了口气，感觉到他的手指插进内裤边缝，往里面摸索。
  库什体温冰冷，激起她的阵阵战栗。
  他轻声说了点安慰的话，一点也没缓解莉莉的焦躁，她对吸血鬼的触碰反感极了，心跳快得仿佛下一秒就会醒过来。
  “况且……有些事情只有聪明又善良的人才能办到。”库什微微屈起手指，绕了绕她细软的绒毛，指尖压在耻骨位置摩擦，“你说是吗，莉莉？”
  这是一种高明的奉承。
  暗贬她不喜欢的人，崇奉她的信条，称赞她的偏好。
  莉莉自认为已经对他的赞扬已经免疫，但听见这句话还是马上涨红了脸，不知道如何回应。
  “把手拿出来。”她扒拉道。
  “好的，好的。”库什顺从地抽手，解开自己的裤子，“别着急，马上就会放进去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