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什么声音不断的在我耳边机械的回响,我很烦燥,想要伸手掩住双耳,却发现我的手腕儿竟然被人束缚在身后。这一刻我想起来自己已经被那老婆子打昏,她自然是不会容我自由。虽然头脑恢复了清醒,但我的身体却还是无法动弹。
我身后事一堵冰冷的墙壁,我的手被牢牢的绑在一起,拷在墙壁的机关上挣脱不开。双眼也被一块儿黑布遮蔽住,一片漆黑。我本能的感受到一阵恐惧,这是人类无法摈除的,对未知以及黑暗的恐惧。然而最让我无法安心的是,我腰间的生死笔还有往生簿不知何时已经被那老婆子拿走了。
没了生死笔的判官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再无法张牙舞爪耀武扬威。
我仔细的聆听着周围的动静,但是除了那枯燥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之外,别无它响。周围的空气潮湿,而且有一股霉味儿,像是许久没有接触过阳光一样。
而且这个房间里充斥着尸香的味道,浓郁的香气粘腻恶心,就像是粘在人皮肤上的糖水一样,我很是反感,忍不住想要咳嗽。但是在弄清楚自己在那里,周围有没有危险之前,我想我还是不要动弹,以免被他人发现我已经醒过来。
正想着,我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一股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我心里一喜,急忙侧耳倾听。门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两个人正在靠近我。
“老婆子,有种放开我!”那是黑子的声音。与此同时我周围那一直在响着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而且响的很有规律,恍惚之中,我突然明白,那个东西一直在绕着我转圈!
“咦?师傅,你怎么也在?”黑子看到了被绑在墙角的我。“他当然也在了,我引你们来就是为了他的那颗守魄珠!那老太婆古怪的笑笑,声音喑哑的像是暗夜里哀鸣的寒鸦。判官的守魄珠?她竟然对我这么的了解,我不禁有些胆颤,这个女人对于我的到来显然是有恃无恐,那么,她究竟有怎么样的手段,让她能够如此相信自己不会死于我的生死笔下呢?
“判官,别装睡了,该醒醒了。”那老婆子一边说,一边拽掉了我的眼罩。我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是皱褶的老脸。我厌恶的扭过了头,却发现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不断的走动着。
“那是谁?”我低声问道。那老婆子顺着我看着的方向转过身去,然后张开怀抱,对那个小小的身影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来,到奶奶这边儿来。”随着老太婆的呼唤,那个瘦小的身影不断的接近,我逐渐看清,是那个小女孩儿!
只是此时的她已经失去了与我们初遇时的那份灵气,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虽说还是那样美丽,但是已经失去了眸中的神采,变成了一潭死水。纵使那眼眸还是像纯净的湖水般美丽,却也再也倒映不出本该承载在这湖水之中的天地了。
那孩子,没有灵魂!
但是那老婆子却丝毫不在意女孩儿的死气沉沉,她一把将女孩儿搂紧怀里,然后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额头。“孙孙,等急了吧!别着急,奶奶这就帮你把守魄珠拿出来。到时候你的皮就不会老是破损了,孙孙就能留在奶奶身边儿啦!”
听得出,老太婆此时很是欣喜。但是她怀里的孩子却微微皱起了眉。“奶奶,我,好痛啊。”她呢喃着,伸出手用力的撕扯着身上的衣裳。那老婆子很着急的样子,一边帮女孩人褪去身上的衣裳,一边宽慰到:“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有了守魄珠子就好了!”
随着女孩儿衣裳被逐渐褪去,我看到她的衣裳覆盖之下,竟然是一片片残缺不全的身体,而且这身体从腰间就折断了,女孩儿的腰腹,竟然是被用木头链接起来的!那木头上生满了白蚁,已经在木头上腐蚀出一个有一个的小洞了。
不仅如此,女孩儿身上还多多少少有些许残缺,而那些残缺竟然都是用木头补好的。一块块儿木头在女孩儿身上就像是一个个丑陋的补丁一样,我一时间有些恍惚,这究竟是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蒙着女孩儿皮肤的木偶呢?
那木头于血肉链接的地方,女孩儿的血脉跟木头已然长在了一起,蓝色的血管穿透木材,似乎延伸到了木头里面。而那木料上密密麻麻的白蚁,似乎也随着女孩儿链接在一起的血脉,钻进了她的身体里!怪不得,她会说痛。
老婆子看着女孩儿痛苦的样子,急的手足无措。体内的白衣无时无刻不再撕咬着女孩儿的身体,她崩溃一般的用手去抓挠皮肤上瘙痒的部位。女孩儿的指甲很快便划破了肌肤,那伤口越扯越大,却没有血流出来,只是不时有几只白衣从那伤可见骨的狰狞伤口中探出头来,然后迅速的再次隐没如一片血肉模糊之中。
伤成这样,她怎么还能行走活动呢!我大为惊讶,那老婆子看到女孩儿不住的自残,只能用布条将女孩儿的双手绑住。女孩儿不断的哭泣着,老婆子也是一脸心疼,她不敢下重手怕弄疼了女孩儿,加上女孩儿不断的挣扎,所以一时间老婆子根本没有闲心管我跟黑子。
黑子此时蹭了过来,蹲在我身后用牙拼命的咬着我手腕上的绳子。可那绳子很是结实,黑子咬的满嘴都是血沫儿了,绳子却还没有解开。此时,老婆子已经绑好了那女孩儿,然后幽幽的转过身,从怀里抽出了一柄长长的匕首。
那匕首出鞘时发出了翁的一声争鸣,毫无疑问那是一柄利刃,一柄足以在顷刻之间将我斩杀的利刃。黑子越来越着急,但那绳子就像是铁打的一样,竟然一丁点儿变化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