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争执

  上海浦东机场。
  顾明月和顾明路坐在候机厅，两个人并肩而坐。
  飞机有些误点，说是重庆那边在下大雨，不适合降落。
  两个人就这般安静的，从9点半检票开始，到现在快11点了。
  候机厅开始有旅客不停的找机场工作人员，误点让整个机场的人都有些浮躁，耳边似乎是有谁吵了起来，顾明月转头看了看，回头又看了一眼顾明路。
  顾明路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上的那一块青肿痕迹凸显的很是明显。
  昨晚上从公寓离开后的顾明路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正时。
  广播内传来登机的声音。
  那边吵闹的旅客也停止了躁动，所有人开始规规矩矩的派对，等待登机。
  顾明路定的是头等舱。
  一坐在位置上，顾明路就闭上眼睛。
  顾明月看着他的模样，转头将视线放在机舱外。
  2个半小时。
  飞机到了重庆江北机场。
  下过雨的天空看上去湛蓝无比。
  两个人下了飞机，坐着机场出租车到合川，又是一个小时的车程。
  车子停到顾明月小区门口。
  “是我陪你上去，还是等你下来？”顾明路问她。
  顾明月眼眸微动，好久，“你等我吧。”
  “嗯。”顾明路点头。
  顾明月提着行李，转身走进小区。
  顾明路看着顾明月走远，从车上下来，然后找到一个垃圾桶，终究忍不住的，把胃里面的东西全部给吐了出来，昨晚上喝太多了，今天一直在交通工具上，身体已经熬到了极限。
  吐得有些撕心裂肺。
  顾明路捂着自己的胃，胃有些绞痛，大概是胃病又发作了。
  他弓着腰，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好一些。
  面前，突然多了一瓶矿泉水。
  顾明路身体微怔，眼眸微动，看着顾明月，默默的将水接过来。
  “前面直走左转有药房，找不到让出租车司机带你去。”顾明月说。
  顾明路用矿泉水漱口，微点了点头。
  顾明月转身，欲走。
  “明月。”顾明路突然叫她。
  “嗯？”
  “会不会再次消失？”顾明路问她。
  顾明月一怔。
  随即，“不会。”
  顾明路抿着唇，“我等你。”
  顾明月没有点头，提着行李大步离开。
  顾明路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又大口喝着矿泉水，尽量压抑自己胃里的翻滚，回到出租车上。
  他其实不知道这次顾明月如果再次消失，他会怎么样？！
  眼眸微动。
  远处，顾明月从小区内走出来。
  重庆的夏天是真的很热，不知道是不是走得有些快的原因，她脸蛋有些红，额头上也有了些薄汗。
  “不好意思，我找了一会儿户口本。”顾明月说。
  顾明路抿着唇，“嗯”了一声。
  其实心跳，有些狂野。
  他转头看着窗外，尽量控制情绪，对着司机说道，“去民政局。”
  司机爽快地答应。
  合川不大，10多分钟就到了市政大厅。
  顾明路给了出租司机超过三倍的价钱，出租司机非常愉快的走了，走之前还说了句，“新婚快乐”。
  很显然，这句话对顾明路而言，很受用。
  他有些绷紧的唇瓣似乎是上扬了一下，整个人依然保持着他的平静，“走吧。”
  顾明月拽着户口本，跟上顾明路的脚步。
  下午去登记结婚的人不多，所以不需要排队。
  而此刻，顾明路的脚步却突然停了一下。
  他看着顾明月，“会后悔吗？”
  顾明月皱眉，望着他，似乎没想过他会问出这种话。
  因为从今天早上到现在，他就从来没有给她一个可以说不的机会，到现在，他却突然这般问她。
  顾明路看着顾明月的沉默，薄唇轻抿，“走吧，去登记。”
  说着，他主动搂着她的腰。
  顾明月有些僵硬。
  顾明路带着她走向工作人员，两个人坐在工作人员的对面，拿出身份证和户口本。
  工作人员看了很久，左右核对，问道，“你确定你们不是兄妹？”
  “不是。”顾明路一字一句。
  工作人员又看了看，“名字太相似了，我做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碰到。”
  “大千世界何其不有？”顾明路说。
  工作人员倒也随和，笑着说道，“那倒是。不过话说，你今天这样子，适合拍登记照吗？”
  顾明路似乎也有些尴尬，脸似乎也有些红，“她不会介意。”
  工作人员转头看着顾明月，似乎是在求证一般。
  顾明月脸也有些红，“嗯，他这样也挺好。”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工作人员一边给他们办理手续，一边打趣着，“你们先去那边拍登记照，然后回来填表格。”
  “好。”
  两个人按照工作人员走向拍照区。
  顾明路和顾明月规规矩矩的坐在镜头前。
  “会介意吗？”顾明路问。
  顾明月一怔，半响才反应过来他在问她介不介意他现在的样子。
  她嘴角突然一笑，正欲回答。
  照相师在此刻，“咔擦”将照片照了出来，还挺热情的说着，“表情很好。”
  顾明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照片洗出来。
  顾明月笑颜如花，顾明路坐在她的旁边，那只眼睛的黑眼圈依然明显，显得还有些滑稽。
  两个人拿着照片，填了表格，宣读了誓言。
  “哐哐”两个大章盖下去。
  一人一本鲜艳的红色本子。
  结婚，原来一点都不复杂，那些情侣在结婚时被突然拉爆的，到底都是为什么？！
  两个人走出市政大厅，5点多的太阳依然毒辣，晒在身上还有些疼。
  站在路边大树下，湿热还是让人有些受不了。
  顾明路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都被重庆的热气弄得脸蛋通红。
  “我带你去酒店开房间吧。”顾明月说。
  顾明路点头。
  “这边车子很少过来，我去那头打车，你在这里等我。”
  “明月。”顾明路一把拉住欲走的她，手狠狠的拽着她，“我陪你一起去。”
  顾明月看着他，点头，“嗯。”
  两个人走了几分钟，走到主干道，这个点还未到下班的点，出租车挺多，两个人很快打着车，去了华帝五星级大酒店。
  开了一间房，两个人走进去。
  “饿了没？”顾明路将自己是简单的行李放进柜子里，问顾明月。
  “还好。”尽管中午在飞机上根本就没有吃什么。
  但现在，是真的感觉不到饿。
  “那我洗个澡，然后去吃饭。”
  “嗯。”
  “你要洗澡吗？”顾明路问她。
  顾明月摇头，“我等会儿回去洗。”
  话一出，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刚刚，他们结婚了。
  结婚后，生活是不是就应该有所改变。
  顾明路终究还是没在多说，找了一套衣服，去了浴室。
  顾明月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等候。
  浴室内传来洗漱的声音。
  因为，似乎还听到隐忍的呕吐声。
  顾明月拿起酒店电话，打给前台，“麻烦帮1208号房间送点胃药过来，谢谢。”
  “是。”
  挂断电话。
  顾明月随手拿起杂志翻阅。
  顾明路洗的时间有些长，顾明月其实知道，他在让自己的胃稍微舒服点。
  宿醉到第二天的人，其实比第一天酒醉更难受。
  顾明路就这么忍了一路。
  好久。
  顾明路从浴室里面出来，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工字背心，肌肉线条一览无遗，下身一条休闲亚麻色长裤，大长腿很明显。
  “想吃什么？”顾明路擦拭着自己的头发，问道。
  “都可以。”
  “那就在这里吃西餐吧。”
  “嗯。”顾明月点头。
  顾明路随意的将头发擦干净，拿了一件浅灰色短袖衬衣，准备出门。
  “把胃药吃了吧。”顾明月拿起茶几上的药丸以及一杯温开水。
  顾明路有些惊讶。
  “刚刚让前台买的，记你房费上了。”顾明月解释。
  顾明路接过胃药，咽了下去。
  两个人走向五星级大酒店的西餐厅，幽暗的环境，氛围很好，人不多。
  服务员很热情，顾明路在服务员的推荐下，点了两份牛排，正让服务员开红酒的时候，顾明月突然开口道，“来两杯柠檬水就行。”
  顾明路看着她。
  “喝水也能够庆祝。”顾明月说，“你才酒醉，再喝对胃更加不好。”
  顾明路放下点菜单，对着服务员，“那就这样吧。”
  “是，两位请稍等。”服务员恭敬的离开。
  两个人都侧着头看着窗外夕阳西下的天空，三江的水还是那般清澈，映衬着余晖，随波逐澜。
  “我妈不会允许我居住在上海以外的地方。”顾明路突然开口，打破两个人的寂静气氛。
  顾明月回头，看着他。
  “所以，你搬去上海。我会将你的工作相关调去上海的总公司。”顾明路继续道。
  顾明月眼眸微紧。
  “你可以发表你的看法，我们可以商量。”顾明路一本一眼。
  “我不去上海。”顾明月说，直白无比。
  “明月……”
  “不去！”顾明月很肯定。
  “我不想新婚第一天就吵架。”
  “我也不想。”顾明月说，“更不想刚结婚就离婚。”
  “……”顾明路看着她。
  “顾明路，别逼我回上海，更别逼着我和你母亲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顾明月狠狠的，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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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邪魅的嘴角微扬，低沉的嗓音道，“一诺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