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田小娘?”
柳福儿问。
梁康面颊顿时更红了。
柳福儿轻笑。
“阿娘知晓了。”
“阿娘,你可别吓着她,”梁康退后两步,忍不住叮咛。
“好了,阿娘有分寸,”柳福儿摆手,跟赶苍蝇似的把儿子哄出去。
第二天,她轻装成功。
田家接到柳福儿来的消息,皆讶了下。
田大郎急忙赶去前院,同时吩咐仆从去后院问阿娘,昨天可有发生何事。
柳福儿随着田大郎进了书房。
田大郎将近日情形大略的讲了遍。
柳福儿点头。
“你办事我放心,且我今日过来是另有他事。”
田大郎微怔。
仆从入内奉茶,手指展开又收。
田大郎一眼睃到,瞳孔登时一收。
“不知家中兄弟姻缘,大郎可能作主?“
“这个,”田大郎施礼,“要有阿娘点头。”
“如此,那我还是去拜访夫人吧。”
柳福儿起身。
田大郎因着她入内宅。
田家夫人一早从院子里迎出。
还未到近前,便屈身见礼。
“夫人莫要多礼,”柳福儿赶忙扶住,很是亲热的拉着她往内行去。
田大郎略微落后两步,招来适才送茶的仆从。
“到底怎么回事?”
仆从小声道:“昨儿娘子遇见个小郎,说是谈吐不凡,初时还不觉得,回来后越想越觉得与柳城主有些相似。”
“哪里相似?”
田大郎追问。
“娘子说是,眼角眉梢,”仆从回想了下,原话照搬。
田大郎闭了闭眼。
在这个地界,能与柳福儿如此像的,又是等当年纪的,除开梁康,又有何人?
田大郎的心尖都在颤。
那位可是要等大位之人,以后佳丽不知能有多少。
小妹天真不解世事,行事全凭喜好。
便是这几年长进了些,也不过是表面。
这样的她如何能适应后宫的诡谲?
不行,他得阻了这事。
田大郎心底快速做了决定,并在柳福儿进正院之时,隐秘的知会服侍夫人的丫鬟。
用罢一盏茶,柳福儿提出来意。
田家夫人心中大喜,才要应,就见丫鬟频频使眼色。
田家夫人略一梗,笑了。
“若是旁的娘子,我做主也就做主了。”
“可是小娘不同,”她道:“这孩子自小亲她阿耶多过我,早在她还在总角,他阿耶便说,她以后的事情全由她自己做主。”
田家夫人深深一礼,“还请柳夫人见谅。”
“这样,”柳福儿点头,“是我太急了。”
她道:“这样,过几天我会设宴,还请夫人携女眷参加。”
“这个可是求之不得呢,”田家夫人笑着答应。
“晚些时候,我派人知会夫人地点,”柳福儿朝她略一点头,往外行去。
田家夫人送柳福儿上了马车,才收了笑。
“把大郎君请来。”
丫鬟赶忙请了人来。
“怎么回事?”
田家夫人急急的道:“你可知,柳夫人与我提何事?”
“是小娘的婚事,”田大郎道。
“你既知,为何阻我?”
田家夫人瞪大眼。
开国之君的皇后。
那是何等尊荣。
竟然就这么白白错过了。
“小娘的脾性,阿娘该比谁都知晓。”
“在那个吃人的地方,那个位置她能坐稳?”
田大郎淡声反问。
田家夫人瞪起眼,片刻颓然。
女儿是她的老来子,知晓便是疼着宠着,半点委屈也没受过。
可是,那可是皇后之位呀。
田家夫人万分的不舍。
“可是梁家人都很专情。”
“你看梁司马和梁帅,哪个不是只守着原配?”
“你也说了是司马和将帅,”田大郎十分冷静的道:“礼部已经定了日子,下月初六,梁小郎这个称谓便再也叫不得了。”
“两者可能一样?”
“万一呢,”田家夫人不甘心。
“你难道要那小娘终生来赌那万一?”
田大郎道:“万一错了,小娘可还能反悔?”
田家夫人顿时不语了。
“这事就这样吧,”田大郎道。
田家夫人长长的叹气。
她都已婉拒了,可不就只能这样了。
另一边,柳福儿将田家决定告知梁康。
梁康眨了下眼,有些不可置信。
柳福儿却笑了。
“田家是个疼孩子的,该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
“阿娘,”梁康撒娇的拉柳福儿。
柳福儿抽回手,“想要抱得佳人归,就去自己努力。”
“没得还要阿娘帮忙的。”
说完,便哄他走了。
没多会儿,梁二从外面进来,好奇道:“康儿怎么了?”
“你瞧见了?”
柳福儿笑了,把田家的态度和梁康的心思讲与他。
梁二皱眉,“怎滴?他们还嫌弃康儿?”
“不是嫌弃,是担心,”柳福儿笑,“早年,你迎娶我时,不也是如此?”
回想当初,梁二顿时想起被司空八郎百般折腾,又被司空茂汪氏几番考验的时候。
他不满的捏着柳福儿手腕,“那会儿你可真坏,还骗我。”
“我哪儿有?”
柳福儿瞠大眼睛,黑白分明眼里满是无辜。
“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是男儿身。”
“你自己看不出来,还要怪我?”
“你还说不是未婚妻?”
梁二强调。
“你还骗我,要死了呢,”柳福儿不慌不忙反击。
“那是他们说的,我可没说,”梁二死不认账。
柳福儿笑着摇头。
“行,是我笨。”
“你不笨,”梁二忽的抱住她,“这世上谁还能比你更聪明?”
“你呗,”柳福儿斜眼,“不然我怎会被你骗到手?”
梁二呵呵的笑。
半晌,忽的反应过来。
“你是我明媒正娶来的,怎么说骗?”
胡搅蛮缠,柳福儿从来就赢不了,索性也就不言了。
“再过几天,就是康儿的大典,阿耶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亲自去请,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出现,”说到正事,梁二明显正经起来。
柳福儿点头。
梁帅如此,她并不意外。
“那天,你也不必出现,”柳福儿轻覆他手臂。
“可那样,康儿会不会多想?”
梁二难得的考虑到儿子。
“不会,”柳福儿笑,“他是个明理的孩子,知晓该以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