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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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的身影被路灯照着，在身后拖得很长，一步一步朝这来。
  桑如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以去的曙光，兴奋感顿时将困意扫个干净，开大声叫住他：你好！看这里！
  明明只相隔百米，那人好像没听见，他微微低头，看不清脸，但行走间板正的姿态总隐约透些熟悉感。
  桑如没死心又喊了几声，就在嗓子也开始疲惫的关头，那人的步子终于顿住。
  他抬头，循声望过来，与她的视线在空中骤然相撞。
  灯火昏昏，眼前也起了水雾，桑如看不明白他的神色，只知道己临了抓住的浮木，还是叫周停棹。
  他停了，桑如却突然不知道说什好。声音被夺去该有的功，只留在喉间盘旋，见到他，张怕是会吐露委屈的呜咽。
  于是抬手挥了挥，周停棹似是也认她来，忽而加大步子走向这里，走着走着又变成小跑，到楼不过十余秒的事。
  他胸膛微微起伏，开欲说什却又顿住，而后似有犹疑道：桑如？
  嗯，她应声，没时间跟他讲来龙去脉，只说，我被锁在里面了
  听起来怜得很。
  周停棹沉沉看她，桑如瘪瘪嘴，紧接着便见他身影隐没在楼，很快又折返，大约是去检查铁门是否打开。
  周停棹桑如叫他，正准备让他去找门卫来，忽然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喷嚏，再一看，差点吓得把手上一直攥着的卷子也扔掉。
  排水管道从楼顶直直通到地面，周停棹竟然直接徒手攀住往上爬。
  你在干嘛阿嚏！桑如急得拍拍阳台，打喷嚏的间隙也不忘赶他，快去！
  他恍若未闻，动作居然还挺干净利落，踩着边上的凸起处，三两手抓住二楼的阳台边就翻身进来。
  真是疯了！
  桑如急急准备楼去看他的情况如何，却在拐角撞进他怀里，听见他闷哼一声，匆忙问：你没事吧？
  周停棹原本意识抬起护住她的手垂，说：没事。
  什没事！桑如神经依旧紧绷着，拉着他前前后后从头检查到脚，刚刚那样很危险你不知道吗？
  周停棹没答话，任她翻来覆去地看，良久轻轻嗯了一声。
  桑如气急。
  还嗯！知道还这做！
  她是打算再说些什的，抬头望进他眼里，却什也说不。
  次次不许这样了。
  好。
  单单一个字，桑如心跳得飞快。
  周停棹没戴眼镜来，没了玻璃的阻隔，视线的炙热程度更上一层，他像这样专注看过来时，便封锁人所有的惊惧和不安。
  目光将人牵引至他怀中，桑如向前一步，重新贴近他，拥抱他。心神在夜长久的独等待与徘徊里被高高拿起，却于此刻骤然失去挟制，从高空轻飘飘落。
  她埋在他肩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