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捉虫）

  【第十九章】
  宴会结束之后，龙翊和凤清铬没有在天界多停留的打算，正当她们要离开天界的时候，却被赶来的侍卫请到了天帝的面前，说是天帝天后有重要的事情要和龙皇商议，她们再不愿也无法在天帝的地盘上明目张胆地拒绝，只能跟着侍卫去了。
  “天帝只邀请了龙皇一人，还请凤后到偏殿和天后商议另外的事情。”
  准备踏入正殿，结果却被侍卫给拦下来了。
  “天帝和天后这是何意？”龙翊没了好脸色，她都不放心让凤清铬一个人呆着，更别提还要她一个人去应付不知道抱的什么心的天后了。
  特地安排让她们一人去见天帝，一人去见天后，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天帝天后之意，下属不敢揣摩，天帝这样吩咐的，还请龙皇尽快进到殿中，让凤后去会见天后，莫要耽搁时间。”
  从侍卫的口中无法套出任何的话来，这是龙翊最初就知道的事情，所以她也不指望能够从这边听来什么风声。
  “不——”
  龙翊下定了决心，开口就要拒绝，然而看穿她意图的凤清铬却是先一步拦住了她，打断道，“既然天后邀约，那臣妾也没有不去的道理。”
  龙翊瞬间皱紧眉头，同凤清铬对视，努力让自己的神情处于平静的状态，好不在别人的底盘落下口舌，转而看向德奎，“孤这边不用你守着，凤后身子不太舒服，孤不放心，你跟在凤后的身边。”
  “属下遵命。”德奎应下，听出了陛下这话更多是在说给别人听。
  即便无言，凤清铬也能够感受到龙翊的担心，安慰地拍了拍龙翊的手，朝她扬起一个笑容，这才转身离去。
  去见天后，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这是凤清铬从未有过的经历，所以她对于后续的开展是完全不清楚的，甚至于天后的目的都是一无所知的状态，她很紧张、担心在未知的事情发生时，她做出的反应会不符合凤后这个身份，会给龙国、给龙翊丢脸。
  天后已经换下了方才宴会上的那一套华丽的衣着，比起刚才宴会上倒是少了一分的庄严，多了一分端庄，瞧上去是笑眯眯挺好相处的一个人，但是凤清铬并没有为此放松心中的警惕，龙翊和她说过，天后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天帝有的手段，天后一点不少。
  “见过天后。”凤清铬不紧不慢地照着自己以往的步伐走进殿中，抬眼看了一下主位上的天后和另外一位娇俏的女子，立刻就收敛了自己的眼神，垂下眸。
  如果没有记错，这应该是宴会上来找龙翊交谈过的天界公主之一，至于是第几位公主，凤清铬就不清楚了。
  天后的目的绝对不单纯，这位公主的出现也不可能只是单纯聊天聚一聚，那么……
  联姻？
  不知为何，凤清铬的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这两个字，心下就是一慌，若真的被她猜中了，又该如何应对天后。
  “快请坐。”天后说道。
  凤清铬坐到天后准备的位置上，刚坐下就有宫女来倒茶，天后没有了后边的话，凤清铬也只能先拿起茶杯小饮一口。
  茶是好的，天界大多都是长生不老的神仙，她们用的茶也是在仙境长出来的，自然是好茶，可这茶却让凤清铬喝着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没觉出半点的暖意来。
  “凤后和传闻一样，是个温婉美极的女子。”天后突然之间就说出了赞赏的话。
  “天后过赞了。”凤清铬斟酌了许久，最后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天后调查过凤后，知道她是一向待在自己的闺房之中，成了凤后也是待在自己的宫殿当中，原本以为凤后对上自己展现出来更多的是惊慌失措，倒是不曾想过她会这般淡定，不管是装得也好还是性格使然，对于凤清铬进殿之后到目前，不卑不亢的表现倒是真的挺欣赏的。
  “龙皇威望很大，尤其手段了得，在天界也没少听宫女侍卫们闲暇时谈起，故而对尔等的事情了解得也挺深入的。”
  怕不是挺深入的程度了。
  凤清铬为坚持着神情的淡定以对天后看似柔和实则打量的眼光，宽大的衣袖下上手已经紧紧攥在一起，扬起柔和的笑容，回道：“能够得天后的关注，着实荣幸。”
  “听闻汝的身体很弱，看汝此时的脸色可是不舒服？”天后神色复杂，心中暗叹一声可惜，不是命运作祟，现在凤清铬肯定也是和龙翊一样的风云人物，想到这里又觉庆幸，若凤清铬依旧是小时候最初的强大能力，再和龙翊强强联手，对天界的威胁可就大了。
  “并非如此，多谢天后关心，平日就是这般脸色，天后不必挂怀。”
  随后天后又东扯西扯说了好些话，公主也时不时附和了两声，一时间看起来意就好像只是寻常的家常话一样，但凤清铬深知这只是假象，而且天后越是这般，越是证明了最后说出的事情是有多不一般。
  什么时候才会说出来自己的目的呢……会拖到龙翊来找她的时候么？若是可以的话，那她心里就有个底了，一个人的话……心中总是无法安定的，也害怕自己之后的回答不当，会惹怒天后，给龙翊找麻烦。
  “龙皇没有兄弟姐妹，她上位之后她那几个叔叔姑姑的，应该是少不了刁难和处心积虑的吧。”天后这句话说得好像很了解龙国的局势一样。
  凤清铬知道天后没少调查的，既然能够说出口来，那么想必其中是有些证据的，证据多少不能断定，但是这一句话让凤清铬清楚一件事情，天后即将就要说出自己这行的目的了。
  “国家政事，朝堂如何，臣妾不曾过问陛下。”凤清铬说得坦然，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始终都是叛贼凤族出来的人，硬是掰扯自己对国家的事情很了解，只会引火上身。
  “龙皇很强大，但再强大的人如有万一也是很难避过的，凤后和龙皇没有计划添个皇长子或者皇长女吗？”天后这话一出，先有反应的不是凤清铬，而是安静了一会儿的公主，还没等公主出声，天后淡淡撇过去的眼神就让公主安静下来了。
  凤清铬完美的淡定神情终于是有了一丝的裂缝，天后竟然是从孩子这个方面下手，这倒是她没想到的，毕竟……她和龙翊连、连那种事情都还没有做过，怎么可能会想到孩子去。
  “陛下未曾提过。”关于天后妄加判断的万一，凤清铬无法厉声反驳，只当没听见。
  避重就轻的回答，天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和她那几个女儿比起来，凤清铬这个同样处于深闺中的女子表现得不是一般的好，虚张声势也罢，能够做到如此淡定，在惊讶之后又适时恢复了最初的平静，这种情绪控制力哪怕只是表面也是无话可说。
  “凤后身子不好，龙皇想必是在考虑凤后的身子才没有提皇长女皇长子的事情吧，龙皇对凤后体贴依旧啊。”天后笑道。
  公主手下捏自己衣摆的动作就更是用力了一分，她不明白为什么母后会说出这么些话来，并且母后看起来对凤清铬的印象还……挺不错？
  “陛下向来是体贴的。”凤清铬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丝的黯淡，顾虑她的身子么……这一点天后倒是说准了。
  “凤后身子不行，未曾想过为龙皇扩充后宫吗？”
  如惊雷般炸响凤清铬的心间，有过心理准备，可这样听天后直白地问，凤清铬还是免不了心头一痛，手中不自觉就狠狠颤抖了一下。
  如果她预料得没错，接下来她应话之后，天后就该是推出那位公主，要谈联姻的事情了。
  不行！
  凤清铬心中突然升起从未有过的，一种她的东西要被抢走的感觉，心间的恐慌让凤清铬坚定了一定要让天后放弃联姻决定的心，怎么说才能让天后无法继续引出联姻一事呢……
  凤清铬在脑海中着急地寻找着答案，最后干脆心一恨，直接道，“陛下不愿。”
  虽然她们没有具体摆开谈过这件事情，但是凤清铬想她是有这个资格代替陛下这么说的，龙翊不会想娶别人的，她答应过自己的，后宫永远只她一人。
  她相信龙翊说的这句话是认真的。
  天后顿了顿，凤清铬认真的眼神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那么坚定的话曾经她好像也相信过，笑了笑，“龙皇不愿，凤后作为掌管后宫之人，就不打算为龙皇、为国家着想的前提下，为龙皇物色好的人选进宫为龙皇传承血脉？”
  “臣妾不做陛下不愿之事。”
  “……”天后又一次沉默了下来，凤清铬眼神依旧还是那么坚定，好像什么话都无法撼动她对龙皇的信任和忠心，让天后一时间想到了从前的自己。
  “凤后作为后宫之主，不为龙皇传宗接代分忧——”
  “天后娘娘！”
  龙翊突然之间就推门而进，神色看上去异常淡定，她脚上的步伐却不难看出其中的匆忙，先看了一眼凤清铬，才看向天后，“天后娘娘，子嗣乃孤和凤后二人的事情，多谢天后娘娘的关心。”
  天后在看见龙翊进来的时候就知道她们的谈话是进行不下去了，而最终的目的也是无法在这个时候道出了，思来想去找了个话题就结束了这一次会面，坐在主位上，拦着想要追上去的公主，看着龙皇凤后二人的背影远离。
  “母后！您怎么不提联姻的事情！”
  “既然龙皇赶过来了，就意味着天帝那处没说服龙皇，提起作甚？让龙皇当面拒绝你，丢脸么！”
  “可是母后——”
  “你且安心，待来日机会成熟再提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