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捉虫）

  【第十七章】
  明日就是去天界赴宴的日子了，自从宫女自杀一事之后林泷就没有了什么动静，看似是知道无望彻底放弃了，但是龙翊并不认为林泷是一个会因此罢休的人，果然在今日下了早朝就收到了消息。
  “陛下，林泷有动作了。”
  “难怪。”
  龙翊嗤笑一声，方才朝堂上几日较为沉默的林泷又恢复了往常的状态，她就猜是林泷又是想出了些幺蛾子来，这一下朝，预料就成真了。
  德奎只在龙翊耳边低语了一句，便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安静地跟着陛下的脚步，人多口杂这处不是什么议事的地方。
  到了御书房，关上房门，德奎才道，“林泷昨夜拜访了天帝三皇子，我们的人依稀听到林泷和三皇子在讨论赴宴一事，属下觉得，林泷可能会通过三皇子得到赴宴的机会。”
  “深夜拜访……”龙翊不意外林泷所为，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若是被人知道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在深夜时分拜访男子，不管她身份为何，权重如何，怕也是会落人口舌。”何况还牵扯上了天帝的三皇子，天界那些自视清高的神仙该也是会议论纷纷的。
  “陛下的意思是……”德奎有了猜测，在陛下说出来前却是不敢断言。
  “德奎觉得，孤是何意。”龙翊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重重地把茶杯摔到桌上，未等德奎回应，眼神闪过一道逼人的寒光，“林泷推波逐流让大臣和子民对凤后的非议更甚，那就让未曾有过什么流言蜚语的林将军好好体会一下遭人非议是何感受。”
  “属下立刻就去联系暗卫操作这件事情，林泷深夜拜访，我们这边可能没有什么人目睹到，但是三皇子那处是有很多人看到的。”
  “三皇子带着林泷赴宴，我们也无力阻止，明日你跟在凤后的身边务必保护好她。”防来防去，最后还是让林泷达成了赴宴的目的，就是不知道林泷费这么大劲到底是想在宴会上做什么。
  “属下遵命。”
  忙得差不多，该交代的也交代好了，龙翊闲下来就往永月殿跑去，正巧撞上宫中的老嬷嬷在教凤清铬行为举止，什么不可做什么可做……其实凤清铬都是懂的，也做得很好，可还是不自信，怕赴宴时行为哪里不对冲撞了天界的那些神仙，为了凤清铬能够安心，她也只好顺着她的意请来老嬷嬷教上一教。
  “对对，凤后娘娘这个姿势太完美了！”
  还没走到殿门呢，就听见了老嬷嬷洪亮的大嗓门，光听她的声音倒是想象不到她已经那么大的岁数了。
  “老嬷嬷还是这么精神。”龙翊笑了笑。
  德奎这些日子和陛下相处下来也是放松了不少，忆起往事，笑道，“陛下小时候可是没少挨老嬷嬷的毒打。”
  “可不是，她总是叫孤做一些别扭无比的动作，孤可是受不了。”龙翊回想起来嬷嬷教的那些姿势，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
  “陛下这就是在冤枉老奴了，要不是陛下太过于顽皮，区区几个动作都做不好，老奴也不会对你下手。”老嬷嬷带着凤后不紧不慢地走出来，笑眯眯地，转而和凤后诉苦，“凤后娘娘可是不知道，陛下小时候学个仪态有多费劲，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的，是老奴见过的最难教的一个，她学不会还要怪到老奴身上。”
  “她年少时一向都是如此。”凤清铬听老嬷嬷讲起龙翊从前的事情，神情也染上了点点的怀念。
  “哪像娘娘，教什么都是轻易就掌握的，让老奴都挑不出错来。”这话从一般人口中说出来，谁都会觉得只是奉承的话，可从这位老嬷嬷口中出来显得格外真挚。
  要说起老嬷嬷的身份，那也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物，从太太上皇年少时就在宫中就职，据说曾任太太上皇的太傅，还是太太上皇那个时候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朝廷女官，在辞官之后就居住在皇宫中，名义上是一个嬷嬷，实际上谁也不敢去招惹她。
  龙翊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嬷嬷那般的风云人物，甘愿困在皇宫之中，想过问只是从来都未曾给过她问的机会，父皇从小也强调了不要过多追问老嬷嬷的事情，只需敬重即可，那是龙翊第一次见父皇和母后都那么严肃地说这个问题，应下之后就没有再过问什么了。
  “嬷嬷尽记得孤的糗事。”龙翊不满道，她在清铬面前的形象可是不能毁掉的。
  “是陛下在老奴面前没干过什么正经事。”老嬷嬷应道，仔细打量着两个人的脸色，未察觉到什么异常才放心。
  “小时候陛下就想着偷懒逃学，想来也是干不到什么正经事的。”凤清铬明显对龙翊小时候的事情很感兴趣，连带着对讲那些事情的嬷嬷都感觉亲近了几分，没有了寻常在他人面前永远挂着的疏离。
  “凤后娘娘可不知，在和您相识之后陛下逃学就更勤了，每次都是借口着身体抱恙，然后逃出宫内，一开始陛下不见了把我们都吓坏了，久而久之只要没见着陛下的人影，指定能在凤后娘娘的住所找着，最初先皇先后还担心陛下会不同意联姻这件事呢，毕竟是那么个不爱被束缚着的性子，没想到陛下和娘娘相处得那么好，完全就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
  ……
  嬷嬷讲了好多，桩桩件件都是龙翊想捂脸逃走的糗事，几欲叫停，屡屡都败给了凤清铬期待满满的神情当中，只能任着嬷嬷讲下去，自己一张脸脸皮再厚都被说得红了。
  “哈哈哈，老奴今日就讲到这里吧，再说下去老奴怕陛下要将老奴杀人灭口了~”老嬷嬷大笑着，阔步就离开了永月殿。
  “嬷嬷再见。”
  “感谢嬷嬷今日赐教。”
  嬷嬷走得很快，龙翊和凤清铬都没有要追过去的想法，站在殿内扬着声音和嬷嬷道别，嬷嬷头也没回，只是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已经听见了。
  走出了永月殿，老嬷嬷突然站定在已经关上的殿门外，转身望着那雕刻着‘永月殿’三个大字的牌匾，方才的笑容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沉重，幽幽叹了口气，声音沧桑，“此乃机缘，望陛下和娘娘莫要再次互相折磨，再次错过……”
  许是老嬷嬷和凤清铬对龙翊儿时事情议论实在过多了，直到晚膳过后，龙翊还在念叨着这件事情，脸颊上好像都还晕着点点的红褪不下来。
  “真是的！嬷嬷爱逗我就算了，你还跟着嬷嬷起哄！刚才殿中又不是只有我们三个人，还有那小婢女和德奎在，那嬷嬷说的全部都是我的糗事，那俩人就全听见了！虽然我不喜欢摆架子，不喜欢你把我看做是一国之君，但是在外人面前我可是一个帝王！我还要不要面子的！”
  况且暗处还有一堆的暗卫在呢！丢脸真是丢大发了！
  龙翊愤愤地桌子知道，动作很大，可是弄出来却是没什么大动静，显然就是还有所克制的，倒是那脸庞让凤清铬确实知道了龙翊现在很难为情。
  “小莲和德奎都是我们信任之人，肯定是不会乱传的。”凤清铬憋着笑，把剥好的提子拿到龙翊的嘴边。
  龙翊张口含进嘴里，狠狠咬着，“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她现在完全不敢想在小莲和德奎心中自己到底还剩个什么形象，还有什么形象可言？
  “明日就是要去天界赴宴之日了，朝堂上还有大臣反对吗？”凤清铬犹豫很久，才把这话说出口，言罢又立刻说道，“我就是在想，如果还有大臣反对的话，不如就不要带上我了……”她的确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人。
  龙翊本来还想再替自己抱不平，闻言那些话都滚回了肚子里，看向凤清铬，不解道，“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个？”
  “我……”凤清铬生怕自己多说会被龙翊误会自己图谋不轨，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好。
  “你别想太多了，我既然说了会带着你去就一定会带着你。”只有凤清铬才配站在她的身边。
  “这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凤清铬害怕自己会成为龙翊的累赘，她不愿成为龙翊的累赘，可是……她发现，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从她成为凤后那一日开始，就注定了会给龙翊带来麻烦。
  “不会，你就是总爱想太多了。”龙翊无奈，揉了揉凤清铬的脑袋，握住凤清铬的手，下一秒就听见凤清铬的惊呼，“龙翊！我的手脏的……”
  “怎么会。”龙翊拉着凤清铬的手到自己的嘴边。
  凤清铬心中油然升出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然后……然后她就看见龙翊耸动鼻子仔细去闻，还、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提子味真好闻，汁水也好甜。”龙翊望向已经呆愣住的凤清铬，眼神落在凤清铬染了胭脂的唇瓣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嗯，那处肯定更好吃更甜。